王长风出了酒楼,沿路回集市,寻得王扶摇二人,自是把被珞塔叫走这事说了。王扶摇对那使节团也有几分抵触,自是提醒长风小心提防。阿侧在旁也是暗自惊诧于那参赞消息如此灵通,寇天章刚离开不过两三日,便已经得知消息。
这边珞塔返回宫内,刚到了用于外国使节暂住的云会殿(位于西内苑,由荣膺门通向城西南角的兴安门。内设毬场,铺有草场,供外宾蹴鞠,或打马球娱乐。外宾若要朝见,需从荣膺门出,一路向南行至兴安门,后再向西,由丹阳门进入御桥,过了御桥才算到了外庭。)前,便遇到自己的同僚——阿尔贝里奇·弗德。
“早就听闻这炎华王朝美食遍布天下,京城更是汇聚天下珍馐,想必司铎大人此番定是大饱口福,可惜小人还饿着肚子呢~”珞塔黑着脸进殿无视了同僚的奚落。
“我明白的,司铎大人饱暖思淫欲,先要好好休息一番,小人不便打扰,希望司铎大人不要误了主教大人开会的时间。”阿尔贝里奇弯腰向店内行礼,随后离去。走到转角回头一瞥,珞塔默默跟了上来——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烦人精是来送信的。不过此时珞塔脸色倒是粉面含春,神情如常。阿尔贝里奇见了,耸了耸肩,继续向前带路。出了宫门,奔向京城新建不久的西式教堂——拜罗廷。拜罗廷所处地段较为偏僻,远离闹市宫城,更显得清净。装修风格一贯的颇有洛拉克兰克王国的风味:用以指引神明之光的尖券、尖型如肋骨的拱顶、坡度较大的屋面和教堂的钟楼、扶壁、束柱、花空棂,再饰以彩绘传说的玻璃窗。虽不高大,却十分神圣庄严。(不过平日并没有多少信徒来这里祈祷忏悔。所以神父也很少,也没有唱诗班。)珞塔因为有圣职在前,推门而入。而阿尔贝里奇并不是神职人士所以只能跟在后方。
此刻已是黄昏时分,经由上方穹顶彩绘玻璃的折射,落日余晖集中照在神像伸出的手下,仿佛是神明将光芒仁慈地散播给大地。室内从大门通向中央神像的长廊两侧摆满黄铜烛台,白色的蜡烛燃烧的点点火光,则像是神明的信众恭敬地侍立在神明之侧。神像下,一排排木椅前,一位须发皆白,身穿主教红袍的老人正虔诚的面对神像祈祷。珞塔也站在大门入口,闭眼低头沉思,阿尔贝里奇则是倚靠墙壁两手插兜,歪头看着一旁烛台的火苗。
良久,老人结束祈祷,背对二人“过来吧。”珞塔在前,阿尔贝里奇在后,两人缓步上前,微微躬身行礼。老人微微点头算是回礼。带二人顺着神像后的楼梯上了二楼的密室。
三人进了密室。“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任务,”老者顿了一顿,看了一眼面前的二人。珞塔·黛恩尼丝·海瑟薇微微垂首,阿尔贝里奇·弗德则是以手扶额,眼神飘忽。“我再重申一遍,吾等此行前来,传教才是第一要务,莫要因一些宫廷琐事,误了教廷大计。”老者严肃说道。“只需保证他们的新君能够最大限度的接纳圣教,余它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。”
“明白。”二人回答,老者便摆摆手让他们退下,看着阿尔贝里奇背影的眼神,有些微妙。当老者走出密室时,天色已经黑了。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,杀人放火时,教堂外的黑影,也悉数出动了。
“适当的时侯,需要以一些非常手段确保高尚的目的的达成。”老者伫立在神像之下。
第二日
“小人也不跟殿下您卖关子了,其实我们三人都各怀鬼胎。”太子府上,阿尔贝里奇一脸微笑。
“父王对你们之间没什么兴趣。”坐在他对面的是王骧,太子王钦的独子,炎华王朝的皇长孙。
明明长相温文尔雅,笑起来却像只狐狸令人略微不适,这种人还是少搭理为好。王骧在心里暗暗撇嘴。“殿下误会了,小人此番前来,乃是特意为了殿下。”“哦?”王骧挑了挑眉,阿尔贝里奇微微颔首,眯起了眼睛。“你们都先退下吧。”等到王骧让下人退开后,确认四下无人,隔墙无耳,阿尔贝里奇起身下跪,双手递给王骧一件礼盒。
“微臣,想送殿下您一顶白帽子。”
如果阿尔贝里奇能够看见此时王骧的表情与神态,那将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美的享受,不过幸运的是,他大概已经猜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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